直到不久前,再一次找那人伢子细问时,那人伢子仍然反复说的都是个平常的鸡毛蒜皮。反正找她,就是让她一遍一遍回忆关于那丫头的一点一滴,并没有特指什么。那人伢子见自己经手的丫头出了错,关乎上人命了,也是吃惊,对方又是侯府,哪有不配合的,每次都绞尽脑汁地回想,喷尽唾沫汁地叙说。
说那丫头是个好的,没卖出去前跟着她住在她家里,懂眼色又勤快,十分能干。
但她说起了一件小事。说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旁的丫头,有一天她们一起打闹说笑,围着那翠纱又挠又掐,那丫头急了,忽然怪腔怪调的说了一句话,她也没听清是什么。后来问那翠纱,她笑说是跟另一个丫头学的。
就是这句家乡话,程向腾一听就愣了,那是西北方言,骂人的。再找另一个丫头查问,那丫头根本不是西北人,不会西北话。
也就是说,是她自己会西北话,玩闹中情急之下失了口。
西北!
干净利索的背景,心甘情愿的去死,顺顺利利的进府,这些,谁都能做到?
这丫头虽然死得利索,没闹出太大妖蛾子来。但这件事儿对程向腾来说,比出动军中将士带走芦花还让他心凉。
府第内宅儿,不知道安插了多少死士。这还是家么?这还有一点儿骨肉亲情之念吗?
程向腾默默的,又给程熙和武梁加强了一层护卫。他知道,他们母子才是别人“关照”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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