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再尿一泡吧,可这会儿心有余而尿不足。
「你去尿!」吕雉面露羞怒,「有死而已!」「你没搞错吧?说好的我放吕不疑一条生路,你给我为奴为婢。
让你尿你就老实去尿,再啰嗦,我让你当着我的面尿出来。
」吕雉涨红了脸,最后还是拖起石头,绕到树后。
等吕雉红着脸出来,程宗扬道:「你尿到衣服上了。
」吕雉连忙扭头去看,程宗扬哈哈大笑。
小小的搞了个恶作剧,程宗扬心情好了许多,「把石头拿好,这是开门的要紧物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
」吕雉扭头不语。
「这边走。
」程宗扬说着当先往悬崖下方攀去。
吕雉迟疑了一下,「不是应该先去会合吗?」「下边有条河。
」程宗扬道:「我身上都是泥,你袖子上手上沾的尿,还不去洗洗?」河水清澈见底,细长的水草像贴在河底一样,柔顺得宛如丝绸。
天高地旷,四野无人,就算脱了衣服裸奔也无人理会。
但有赵飞燕的前车之鉴,两人都不敢多加逗留,只草草洗过,便即离开。
山野无路,两人沿着河畔行走,周围巨大的树木垂下长长的藤蔓,交织成一片绿色的大网。
远在北方的洛都地下出现类似热带的景象,程宗扬已经是见怪不怪,吕雉却是头一回目睹,一路上频频注目。
「你的比目鱼珠能感应到吗?」吕雉摇了摇头。
程宗扬斥道:「要你有什么用!」吕雉垂头不语。
忽然头顶一声微响,吕雉抬头去看,只见一条长蛇横空飞来,它肋骨张开,将圆长的身体撑成扁平,借助空气的流动,在空中滑翔,长长的蛇尾摆动着,往她的脖颈缠来。
本能的恐惧使吕雉手指几乎僵住,眼看蛇身就要盘到身上,刀光一闪,将蛇身砍成数截。
「没用的东西!走前面去!」吕雉惊魂甫定,「这是什么东西?」「飞蛇,你没见过?」程宗扬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这东西在南荒那边多的是,一点都不稀奇。
你不会连南荒都不知道吧?」「我母亲是羽族。
」「羽族的老家虽然在南方,但跟南荒不是一个地方。
在南荒,蘑菇能长到房子那么大,河里有会飞的鱼,还有一种草,听到歌声就会跳舞……」南荒之行显然给程宗扬留下极深刻的记忆,这时回想起来,不由自主地越说越多。
听着他的叙说,吕雉想起小时母亲给她讲过的故乡,皎洁的月光下,羽人张开洁白的羽翼,在充满花香的夜风中自由翱翔……「绷」的一声,耳边一声低啸,吕雉从回忆中惊醒,扬起带水的衣袖,将一支箭矢挥开。
箭矢射在树上,「夺」的一声,入木数寸,短小的箭杆大半都射进树中,只露出一截木制的箭羽。
程宗扬一把扯住吕雉,掠到树后。
林中静悄悄的,偷袭的箭手并没有现身。
「军爷!饶命啊!」吕雉抬头看了程宗扬一眼,他故意捏着嗓子,装出一副公鸭嗓,这种音调自己倒是听熟的,宫里的太监大都是这种不男不女的嗓音。
程宗扬捏着嗓子叫道:「我姓张,叫张恽,是建太子的手下!不小心误入宝地,请军爷高高手,给条活路啊。
」吕雉疑惑地看着他。
程宗扬在她耳边道:「是汉军的制式弩。
躲到这里来,九成都是刘建的人。
」吕雉沉默片刻,最后忍不住道:「几个寻常的庸手,杀光他们便是,何必作态?」程宗扬翻了个白眼,「光杀人就能解决问题吗?就算要杀,也得先摸清底细再杀吧。
」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有人从林中出来,喊道:「宫里来的太监?跟你一起的是谁?」「是路上遇见的宫女。
」「是你的相好吧!」那人说完,旁边响起几声怪笑。
那人叫道:「我问你,你老实说清楚——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来没多久。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形?」「建太子大获全胜,已经当了天子!」几人立刻骚动起来,有人叫道:「羽林军都入宫了,建太子还能打赢?」「那都是老黄历了。
」程宗扬道:「建太子挟持太后,逼羽林军退兵,接着把霍子孟、金蜜镝的家都抄了!两人的脑袋如今都挂在玄武门外的阙楼上。
还有大司马吕冀,也被抄家问斩!洛都人都说,建太子是圣天子再世!」「真的!?」那人又惊又喜,「你出来说话!」程宗扬弓着腰从树后出来,所幸他没有留须,不然当场就要穿帮。
至于他身上的衣物,换的正好是宫里的内侍衣袍,倒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面前五名军士站成扇形,三人持弩,两人捉刀,戒备地盯着他们。
程宗扬留意打量,持弩的三人穿着武库中取来的精制铁甲,应该是刘建的亲信一系。
另外两人一个穿着北军制式的皮甲,多半是北军的残余,另一个只有腰甲,大概是召募的武者。
刘建的手下来源混杂,王邸原有的军士,暗中豢养的私兵、刘氏宗亲的家奴、临时召募的亡命徒,还有各方倒戈的军士、宫卫……只怕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看到程宗扬的模样,众人神情微松,「还穿着冬衣——真是刚进来的?」程宗扬陪笑道:「可不是嘛。
谁知道里面这么暖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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