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不该是汪曼春说的，但是却偏偏从她口中出来了，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显得很是讽刺。
明楼有些怀疑起了汪曼春的身份和立场，她真的是汉奸吗？带着这种疑问，明楼继续听下去。
“但我知道这只是师哥的表面身份，你其实是国军军统上海站情报科的科长，代号‘毒蛇’，汪伪政府的身份不过是你的掩饰而已。”
说道这里，明楼的眼神便已经变了，而明诚虽然还开着车，但是从后视镜中却不断的和明楼做着眼神交流，等候命令。
虽然心惊汪曼春如何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有没有告诉别人？但是对于暂时的人身安全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汪曼春就在车上，身手矫捷的两个大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吗？
是以，明楼在惊异过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面色不变的说：“师妹在说笑吧？我可不是什么军统。我身家清白，师妹是再知道不过的了。虽然离开上海有十年了，但却一直在国外研究学问。”说到这里明楼笑了起来，“如果我当真是什么特工的话，老师又怎么会邀请我？师妹是不是在情报处做久了，便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
说到后面，竟也带了几分讽刺，看来对汪曼春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周菀轻笑：“师哥误会了，我说这些并没有不好的意思，并且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也没有丝毫的文字记录留下，师哥大可放心。”
明楼神色不变，通过镜子和明诚对视了一眼，见明诚点了点头后，这才冷声道：“我不明白师妹在说什么。”
周菀轻叹：“我方才说过了，交浅言深，可是师哥一定要我说，可我按照师哥的意思说了，师哥却又要这样对我？阿诚，这并不是去汪家的方向，你走得太偏了。听说前面一段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但是我可不喜欢它作为我的埋骨之地。”
虽然才刚刚接手这副身体，论实打实的武力，周菀或许不是明楼明诚的对手，但是说到精神力，二人却是拍马也赶不上她，是以，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尽都在周菀的感知之中。
因而在感觉到明楼的杀心之后，周菀提前点明了，让明楼明诚神色大变，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子停了下来。
“先生？”明诚转过身来询问，眼神却锁定在周菀身上，当然明楼也是一样。
和明诚单纯的防备不同，明楼的眼神就要复杂多了，就好像第一天认识周菀一样。嗯，事实上，他的确是第一天认识周菀，当然这个事实，周菀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
明楼静静的看了周菀好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我感觉师妹好像在自己寻死一样。”
周菀：“那是师兄的错觉。人生这么美好，不多活几年哪里够？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希望是寿终正寝。”
明楼语带讽刺：“世道艰难，寿终正寝何其难？况且对师妹这样满手血腥的人来说，死了下地狱的可能性更大吧。”
既然被揭了底，明楼也就不再伪装了，先来了一波讽刺。
周菀有些惊奇：“没想到师兄这种接受新式教育的学者也相信传说中的地狱？”
明楼：“我不相信，但是却希望有那么一个地狱，来处罚像你们这样的汉奸刽子手！”
周菀：“是因为自身能力有限，所以寄希望于传说中的神佛吗？师哥，这并不像我认识中的你！”
明楼回敬：“师妹和我记忆中的也差了很远！”
周菀：“师哥想说我变坏了吗？”
明楼：“难道不是？”
周菀：“哎，我知道我曾经做了很多坏事，我没有为自己脱罪的意思，但是从今以后，我真的不会再做一件对国家不好的事了。”
明楼并不相信，冷淡道：“这句话问问那些死在汪处□□下的无辜的人相不相信。”
话在这里被谈死了，是以周菀幽幽一叹，“看来师哥是真的想要杀我了。”
明楼眼神中带着挣扎，他闭上眼睛，“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周菀：“可是师哥接近我同样没有安什么好心。在师哥眼里，我反正都是一个死人，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她语气淡然，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明诚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就连明楼，心里也存了疑惑。
不过面上他还是沉稳如山，“没想到师妹倒是难得的通透。”
现在他倒是真的开始欣赏起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为她走上岔道而感到惋惜。
不过周菀并没有珍惜他难得的怜惜，说出的话让他的额头忍不住跳了起来。
只听她慢悠悠的道：“大概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次数多了，所以对死亡不像普通人那样畏惧。”
在这里，周菀第一次说出了真实的感受，可惜没有人相信。
明楼好容易忍住内心的狂躁，但讽刺的话却脱口而出：“师妹是话本看多了吗？”
周菀眨眨眼，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老老实实的承认：“的确看了很多。”
明楼一梗，发现自己不想说话了。
眼前的这个汪曼春和传说中的完全不同，他不讨厌。即便她叫出了他隐藏的一个身份，但是除了最开始那一刻胆战心惊外，越是和周菀说话，他心里的杀意便越浅，直觉告诉他，她是无害的。
但明楼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以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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