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东·摇光破军- 62.大雪之夜(3/4)

苦着小脸，惴惴不安起来，“我之前还跟他说了那些话，他肯定没把我当回事……”

暮摇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跟个小丫头较什么劲？这婚是皇上赐的，无论是大哥还是清逭都没有说不的资格，何况她对自己和沛殊也没什么不好，方才还在珍妃面前帮过她，思及此，暮摇缓了缓语气，劝慰道：“不过大哥对公主应是不同的，毕竟，是要做夫妻过完这辈子的人，大哥聪慧又懂事，定会好好待公主的。”

听了这话清逭眼睛又亮了起来，“你说得对，沛渊是个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清逭又问起神鹰府的膳食好不好吃，出门坐的马车快不快，给这段风雪中的路平添了不少生气。

到了和熙殿门口，秋进早就候在了一旁，见到她俩不禁笑成一朵花：“听人说清逭公主领着二小姐过来了，小的起初还不信，在这儿巴巴地等了大半个时辰，可真把您二位给盼来了。小的这就去通传太子……”

“慢着！”清逭拦住秋进，眼珠子滴溜一转：“三哥还不知道我们来了？”

“不知道啊，太子爷午后就进了书房，没出来过，我们哪敢轻易惊动啊！”

“那就别说了，我们自己进去。”这和熙殿清逭熟悉得很，拉着暮摇穿廊过院，转眼间便来到了书房前。

守在书房门口的小黄门动了动，想进屋通禀，被清逭摇手止住了，她轻轻推开房门，探了个脑袋进去：“三哥！”

即墨迁正俯首于书案前，听见声音，只抬了抬眉毛，“你近日闲得很呐，不去忙你的嫁妆？”

话音落了许久，见没人应声，他抬眼一瞥，却见到暮摇噙着笑，站在门边，眉目清隽，亭亭玉立。

他一怔，忙起身迎过去，头一句便是“落雪的天，怎么也没披个皮裘就出来了？”拉过她的手，果然有些凉，忙领着她来到炭炉边，又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顿了顿，他看向她，“可是我母妃让你来的？她有没有……”

暮摇莞尔一笑，道：“是珍妃娘娘叫我来的，她是为了清逭公主即将进门的事，特意提点提点我。旁的没再说什么。”

即墨迁见她神情自若，便点点头：“那就好。”说着，他回到书案后，冲她笑着一颔首：“你过来看看，帮我想想下一句。”

暮摇上前一看，是一副雪景图，天色阴郁雪片稀疏，似刚下了没多久，雪片之下，遥遥有一座城池，瞧那布局像是扬州城，再往右看……暮摇蓦地笑了，还以为是幅风景图，却不知太子竟是在画这个。

宣纸右上方有一展翅飞兽，背上驮有人，一袭黑狐裘之下挤着两张面孔。飞兽与人只用寥寥数笔勾勒出大致形阔，不过暮摇一眼便知他画的是那日雪中骑孰湖的景象。飞兽脚下方还提了一句诗：“星做烛火风做帚”，暮摇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只觉甜似蜜糖。

“下一句该怎么接？”即墨迁双手撑住书案，将她圈在怀里，同她一起看向那画，“本来想到了一句，被清逭一闹，给忘了，你得想法子赔给我。”

暮摇抿着笑，不依：“既是清逭闹的，你找她要去，干嘛让我来赔？”

“这画上有你啊，当然该你赔。”即墨迁闻着她身上的白檀香，很是受用。

暮摇听他不讲道理，眼珠一转，“那就接一个……天寒水冷冻成狗？”

即墨迁把脸一板，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只得无奈地摇头：“你啊，皮起来跟清逭不相上下。”

暮摇笑得合不拢嘴，还要狡辩：“你那前半句也不对啊，那晚下雪哪会有星星？”

即墨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摇光星怎么不是星？”

暮摇笑意骤失，睁大眼睛直直看向即墨迁，“你也知道摇光？”

即墨迁浮出点笑意，“圣人言，得摇光破军星者，可得统天下。这话各国皇室都知道。”

暮摇却不知道。

从没人跟她提过，义父不曾，大哥也不曾，书院的夫子、同窗谁都没说过。她想起海市里接连有人说她是摇光，想起大皇子对河神说“你既识得她是摇光，便知我大卫将如何护她”，想起大夫人虽不喜她，但从不会横加苛责，吃穿用度绝不怠慢，给她的月例银子甚至还是沛殊的两倍。可她这十几年来，书没念好，武没习好，有何才何德能助人一统天下？

即墨迁见她秀眉微蹙，面有不豫，以为她曲解了他的意思，忙道：“我绝非因你是摇光而喜欢上你，而且我觉着圣人那话并不可信，得一人便可得统天下，这话毫无道理，试想这人若是半道死了，那天下岂不永久四分五裂下去了？”

死了？暮摇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哀怨地看着他不说话。即墨迁自知用词不当，呵呵一笑，“我也没多想，其实打心眼里不愿你是什么摇光，娇滴滴的小姐就足够了。”

“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助人得天下？”暮摇看进即墨迁眼底深处，问：“太子，你可想得这天下？”

即墨迁见她没怨自己，松了口气，笑着回道：“这世上哪有不愿得天下的太子？不过这天下我会自己去拿，你乖乖待在我身后就好。”他举起自己的双手，许诺般地低叹：“终有一天，它们搅起的风云会让九州变色，让山河易主。到那时，我要你站在我身边，同看君临天下，万国来朝。”

暮摇没被他最后一句糊弄过去，一瞬不瞬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