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东·摇光破军- 29.入V三更(5/6)

口驻扎，彼时尚有流言传两国有隙，是要翻脸开战的征兆。

等到暴雨突降，水兵冒雨渡江，一家一户地劝说镇民迁往高处，赶在溃堤之前保住了全镇百姓。

事后，鲁二皇子亲临扬州，当面向谦王澄清，驻兵富川江皆因鲁三公主的一个梦，梦中公主见到一只四角白鹿踢翻了墨盒，令墨汁四溢，怀王推算此梦应是夫诸现世，墨县恐有大水。因此为神迹，不宜外传，遂调了军队在江边守候，待一切平息后再向谦王禀明实情。

谦王听后甚为感激，趁此机会缔结下两国不战的盟约，并与鲁二皇子在酒席上定下了太子与鲁三公主的婚事，待到太子十八岁后正式迎娶。

因三公主那年刚会说话便发梦救了一镇人性命，便有相士说她是吉星下凡，能耀城邦旺国运，两国联姻的消息一传出，卫国百姓大喜，纷纷奔走相告。

这便是鲁国的三公主，即使长大后的十几年再没预见过什么，但因自幼深得人心，百姓们都翘首企盼着她早日嫁入卫国，嫁给太子，即墨迁。

此时酒醒了大半，暮摇怔怔地看着即墨央，再说不出半个字。

即墨央似笑非笑地又道：“真要避嫌，你便不该这么晚了还找太子。”

这一句让暮摇彻底清醒了，霎时凉意裹身，如坠湖底。

即墨央也不再言语，自喝茶赏月，倒了几盏茶后见她仍呆坐着不动，便将酒壶朝着她挪了挪，“温过的酒不好放过夜，你将就着再喝几口。”暮摇长吸了一口气，夺过酒壶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立时涨红了脸，水雾朦胧地看了看即墨央，似想要说些什么，哽咽了几回，却是胳膊一软，趴在几上昏昏睡了过去。

即墨央没料到这一出，瞅了瞅暮摇，又扫了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玩味地笑了，今夜这酒有意思，闻着寻常无奇，任谁喝了竟都是三步倒，这山里看着缺衣少食的，稀罕物却是不少。

坐了大半夜，他也有些困了，起身踱步到窗边，举目远望，细观星象。

即墨迁本是打算陪皇兄观星的，晚膳后便早早地过来同皇兄闲聊。不一会儿奉少洲等人也来了，三五人凑过来不知怎地就说到了下月太子生辰的贺礼，即墨迁板着脸说不过生辰不收礼，气氛便陡然一僵，好在大皇子适时地打了个圆场，让大家省点银子好为来年的太子大婚做准备，众人这才又闹了起来，对三公主究竟是喜欢奇珍还是异兽辩个不休。

这番争论触到了即墨迁的痛处，他黯然离场，拂袖而去。

十八岁接太子印，正位东宫，大婚，立三公主为太子妃。这是母妃和太子傅时常用来敲打他的话，前半句，他谨记于心，莫不敢忘，后半句穿耳即过，丝毫不足挂齿。

长久以来，太子妃于他便如同冕服、授印等物，知其存在，漠不关心。因他幼时定亲，小小年纪便常被人用“你媳妇怎样怎样”为笑柄诸多揶揄，让他很是恨了田木栖许多年，两人碰面十次有九次都能见到那白毛怪兽，厌恶她的理由便又多了一条。

只是恨归恨，厌归厌，他从未想过娶别的女子为妃，既为太子，一切以国为重，田木栖是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唯一人选。反正在他看来，女子都是蠢笨聒噪的废物而已。

直到七夕夜被人撒了一脸脂粉，直到把某个女扮男装的小“杂役”推下池塘。

一想到暮摇，即墨迁不觉弯起了唇角。叛道离经，满口胡言却又不会真正将他惹怒，像回廊檐下的那群凤头鹦鹉，高兴时南腔北调地逗人笑，不高兴了会用尖嘴吓退你靠近的手，跟暮摇一样都爱歪着头斜眼瞅人，一副机灵又得意的小模样。

这样一只爱唱爱闹的鸟，若是被关进笼子里会怎样？

即墨迁长吁短叹地想了一晚上没个结果，推窗望月时被夜风吹得直打寒战，索性捞了件夹棉外袍出门找皇兄而去。

进得禅房正瞧见皇兄负手立在窗边，不禁摇头笑道：“就知道你不会离开。”说着上前将衣袍递给他，“夜里风凉得厉害，病在这山里麻烦可就大了。”

即墨央也回他一笑，边系袍带边问：“你送木栖下山了？”

即墨迁茫然：“她下山了？没人跟我提过。”

即墨央叹气：“本就是我硬将她留下的，如今受了你的气，定是走了。也罢，明日我也得回去了。中秋已过，我那一院子的花草就得挪地方，保不齐哪天就要下秋霜，得提防着点。”

听即墨央提到花草，即墨迁心念一动，“我有几盆花到时送过去，烦劳皇兄帮我好生养着。”

即墨央笼着衣袖笑，“你几时对花草上心了？可是哪里寻来的宝贝，怎地没先给我瞧瞧？”他边说边引着即墨迁往外走，“一屋子的醉猫，秽气得很，你随我到外面走走。”即墨迁走了两步，不放心地四下打量，“就让他们在此睡上一晚？”“我已命人来抬他们回去，睡在此处岂不糟蹋了这屋子？”

即墨迁点点头，跟着即墨央往外走，没走两步停下脚步，扭头又朝禅房尽头的小几瞧了瞧，那儿趴了个穿蓝衫子的，也是醉得不轻的模样。

即墨央见他没跟上，疑惑地回身，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催促道：“走吧，呆久了我胸口闷得慌。”即墨迁没答话，径直朝小几走去，到了跟前俯身一瞧，立时冷了脸，皱着眉头问即墨央：“她是几时来的？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即墨央“唔”了一声，“你说她？这伙人闹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