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跟前,便听爹爹、羽林中郎将与沈叔叔说着他夫人自寻死处,沉在弦逸湖里的事。
白庆瑜见他来了,只挥挥手,让他走在自己身边
沈秋廷没有停下话头的意思。“她这心思,许多年了。求了我数年,终于也是求动了罢。”
羽林中郎将说,“所以你才离开。”
沈秋廷叹气道,“我不想答应。起初一直都是拒绝,可她病痛缠身,连年累月,越发病得厉害。若再不放手,才是真真磋磨了她。”
白庆瑜想说什么,嘴唇一张一闭,却只说了:“那……”
沈秋廷转身,“要说什么便说,咱两都多少年交情了。”
白庆瑜也不犹豫了,“那一会儿见了你家姑娘……”
沈秋廷抬头远望,快到西暖亭了。
白孝贤见他不说话,便接口道,“阿君怕是早已猜到,入宫前坐在车驾上哭得一塌糊涂。”
沈秋廷听了,便说:“阿君懂事,你瞧她可当着所有人哭得如此伤心。可我担心她懂得她阿娘的抉择,也理解她为何必须如此,却不一定能受得了突来的打击。先不说了吧。”
白孝贤不知所措,只蹙眉道,“可若是这会儿不知会她,以后怕是机会难寻,且即便是寻到机会,恐怕也晚了,这晚到的消息于她而言,恐怕也是打击不小,越发悔恨呀。”
眼看就要到西暖亭了,那外头望风的钟钨极也已经进去通报了,沈秋廷赶忙停下脚步,抓着白孝贤的手说,“这样,今日先按下,改日里我亲自找她解释清楚。”
沈叔叔抓着他的手,已是告诫与恳求了。他如何能不领会呢?沈璧君正靠在他肩头,身上似是迎风着了凉,也比平时要滚烫些。这些,他如何不领会?他也不想让她多忧心。只是不及时告知又多了过度谋划,做人伪善之嫌。沈璧君方才说,受不起爱里的千垂百宠,若此时不说清楚,以后不知又要出什么事,谁能担保来日诸事不会朝他们的婚姻加毒刺呢?到时,嫌隙丛生,再雪上加霜地掺了过去知情不告的罪过,便是千百匹西域宝马也拉不回来了。
正想着,沈璧君咳了几声。“与姐姐说话时,便头痛不已,说了半晌,还需你来点名要害。现下越发难受了。”
白孝贤心疼不已。“回去,回去就好了。”
沈璧君巴巴眨着眼睛,又是头痛,又是干呕的。
“沙祖呢?”
“出宫后,我让她坐在车夫身旁。许是还在呢。”
“真好。”
沈璧君说话,有气无力。
“快别说话,到了白府就好了。到了就好了。”
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别拍,不要拍。拍着更难受了。”
她又咳了几声,快吐出来了。“快让我下去。”
白孝贤急忙喊停,“沙祖,快把少夫人扶下去。”
沈璧君刚下车,便打了个寒颤,全身一下子抖得跟鸡毛掸子似的。白孝贤扶着她的胳肢窝。她急急说了一句,“有沙祖跟着便好,别过来了。”她抬手狠推了他。可明明自己感觉狠极了,生怕他跟了过来,看见她最最狼狈的一面,无法接受,更容忍不了。可他刚被推开,又强硬地搂住她的胳膊,“这夜下雾浓霜重,黑麻麻一片。我等着也行,可我担心你们两个女娃子找不回来。”
说着,便领沈璧君来到路旁树下,扶着她,看着她吐。
本想着一连几次冲心,能吐出些残羹来,却忘了这一天到晚都没吃饭,光顾着给那毫不在乎她的晏奕皇帝磕头和陪伴姐姐了。前者,心不甘情不愿的,后者,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是一次干呕,这一次,吐出些清水来。“沙祖,别拍后背。”沙祖也习惯性地拍着她的后背,每次一拍,她便觉得胀痛不已的脑袋好似装着石子的空荡荡的竹篓,石子摇摇晃晃,锐利棱角便一下下戳着头皮,简直难受极了。
又是几次干呕,最后连鼻子里也出了清水。
许久,才镇定下来。
白孝贤心痛不已,眼泪不停打转。“能吐出来,才是好的。”
沈璧君听见他声音不对劲,但她不愿抬头看,她的脸必定丑极了。眼泪鼻子一把抓。
许久,她才说了一句,“姐姐,恐怕会怪我吧。”
白孝贤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说什么呢?”
沈璧君答道:“与姐姐说话本该是逗乐欢快的事,可我全是头疼脑热,聊天对谈再热情,肯定也是不中听的。我总希望能像小时候那般,与姐姐共坐雨窗下,彻夜畅聊呢,如今倒是越发远了。”
上了车,沙祖还是坐在车夫旁边,白孝贤则紧紧抱着沈璧君。车里温暖无风,外头湿凉。如此冷热交替折腾,沈璧君一进车里,便不住地颤抖。
“我让车夫快些,你可受得住?”
实在无力回答,只好点点头。
白孝贤听了,只直直看着她,没叫加快速度。
“怎了?”许久,沈璧君问。
“快马加鞭还是太过颠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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