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鸾，凤凰一类的鸟。輶，古时一种轻便的车。古人云：鬼车鸟，相传此鸟昔有十首，能收人魂，一首为犬所噬。秦中天阴，有时有声，声如力车鸣。”
王司怔怔地听着，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小小恶妖，竟敢戏耍我！”顾九歌咬着牙，用符箓将妖将不动招来，“在一个除妖师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了大半个月，白日装病晚上行刺，着实可恶！”
*
此时接近黄昏，天色阴暗暗的，偶尔传来一两声乌鸦叫。
天尽山在这深秋里是一派凄苦秋色，黄叶辞枝寒风刺骨。天上浓云滚过来又滚过去，终究落不成雨。
顾九歌和不动在一片一片树林里施展轻功快速穿梭，掠过一棵棵高树，寻找着鸾輶的踪迹。
顾九歌突然听见一声亲切的老头声。
“除妖师大人！”
这边厢，陆离走出空无一人的茅屋，望着阴暗的天空。
“风雨将来啊。”
*
风似乎过分的大，将王司魁梧健壮的身子吹的越发单薄颓废。
入目，是一片湖，湖中尚有几分残荷，稀稀落落的枯败在湖里很不成样子。
湖岸边有一颗大树，根须虬曲着狠扎入地面。明明已是深秋，它却没有半分老色，枝叶依旧郁郁葱葱，身躯依旧挺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躯干上的几道深深的斧痕。
树冠向一旁伸去。
树下，立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王司走到十步开外就停下了，望着背对着她的少女一言不发。
“辛亏你那天没砍了它。”鸾輶抚上树干，语气依旧带着笑意。
王司紧盯着那手，咽了一口口水。
鸾輶终是转了过来，眉眼里带着笑：“那天我听到它哭了，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呢。”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此时站在王司眼前的，还是那张脸，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袭清新淡雅的绿罗裙，袅娜娉婷。
王司呼吸几乎停止，他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
“这么不过来？是对现在这幅样子感到陌生吗？”
王司抬脚过去，每一脚都落的一次比一次深重。他站到鸾輶面前，鸾輶突然抱住了他。
“王司。”不容王司反抗，鸾輶死死地粘住他，“那日我听到树妖呼救，急急忙忙跑来，却忘了自己还重伤未愈。你知道吗？它修了近百年才修出灵智，它从未害过人，一心只想修成人形去尝尝什么是糖葫芦，什么是肉丸子。王司，我也是啊”
“鸾輶”
“母亲临终前对我说，她说我有朝一日定会遇到一个温暖的人，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从你为我摘药治伤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那个温柔的人。”她又搂的紧了些，“可是我好害怕啊，怕你知道我是恶妖而厌恶我，怕你也丢下我一个人。”
王司抬起手，像是要抱她，却又不像，他手里，攥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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