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薛兰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时的我,根本无法预知,几十年后,自己今天的模样!
记得当时我执拗地对薛兰说:
“我承认,人是在时刻变化的,但我以为,不管怎么变,他最根本的东西,不会变。也许,你会改变你以前的理想,我决不会,否则,我死不瞑目。”
薛兰听了我这番宛如站在镰刀斧头红旗下庄严宣誓的表白,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她锐利细长的眼睛,在金丝镜框后朝我友好地眨了眨 。她知道我的脾气,一遇到争论,非占上风不可。
恰在这时,茜茜买菜回来了。
茜茜是个有着夜莺般歌喉的女高音,说起话来声音也很美,如晨风中抖动的银玲,清脆悦耳──
“池梅,你也来了!我太高兴了!”
茜茜一见我,站在门口就嚷开了。
她放下菜蓝,一把脱掉罩在外面的大红风衣,风一般刮过来,抱住我,使劲在我脸蛋上亲了一下,那股诚挚、率真、热烈劲儿,使她焕发出一股独特的女性风韵。
外表上,如果把薛兰比做一棵袅娜柔弱的小河垂柳,茜茜则可比做一棵挺拔、刚劲的旷野白杨。
薛兰古典温柔,足智多谋,沉稳理智,茜茜现代洋派,果敢坚毅,善于行动,但常显得鲁莽轻率。
正因为如此,每当我遇到心中有难解的结时,常找薛兰倾述、化解,而不找茜茜。薛兰好似我幕后的智囊和军师,茜茜则像同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同一战壕的战友。
午饭时,面对我们仨人一起动手弄成的一桌丰盛酒菜,在录音机播放的舒缓优美的萨克斯管伴奏下,我们像孩子游戏般快乐地举起酒杯。
“来!为再次相聚干杯!”因练气功戒酒的我,也破例举起了一杯红葡萄酒。
“为儿时的友谊干杯!”薛兰与我同茜茜逐一碰杯。
“为继续在象牙塔□□的两位精神贵族干杯!”
茜茜像大男人般毫不含糊地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们一起喝酒、吃菜、吃饭,欢快的气氛把以往所有的阴云和愁云都驱散掉了,三个大姑娘都变得饶舌又调皮,发自内心的欢笑声,犹如美丽的浪花在屋内四处飞溅。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而愉快,白天我骑自行车上班,晚上和休假日,茜茜到她男友王志那儿谈情说爱,我同薛兰躲在屋内温习功课,时而随便谈谈心。薛兰善解人意,婉约可人,同她在一起,一切烦恼、忧郁,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换个环境的目的果真达到了,我似乎完全换了一个好心情,似乎已摆脱了对曹轶感情回忆的追袭。想起曹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几乎认为我差不多已把他忘记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在单位收到曹轶一封来信──
池梅:你好!
一个多月你销声匿迹了。前天我去你家,你母亲告诉我你搬走了。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拒绝我。我无法不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忘不了你的优美和任性,也忘不了我们那温馨如兰的时光,我难以割舍这段刻骨铭心的情。如果失去你,我未来的生活,将再也看不到明媚的春天。
记得普希金那首诗吗?───
我忆起了那美妙的一瞬间,
你出现在我面前,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净美丽的精灵!
我不愿你成为我心中转瞬即逝的昙花,你是我心中永远不凋的花!
现在,孤寂重重包围着我,我好似生活在没有生命的沙漠中,默默感受着白日的亮光和黑夜的哀愁,我再也无法忍受,漫漫黑夜,冷雨敲窗的寂寞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见面交谈一次吧!
星期日下午三点,我在公园门口等你,你一定要来。
曹轶 .2
我飞快读着信,读到最后签名时,泪水突然涌上了眼眶,我急忙闭上眼睛,想阻止它,但泪水仍像越过闸门的洪水冲了出来,我终于默默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够了,渲泄完了,我擦干眼泪,又满足地笑了。我对曹轶到底是份怎样的感情呢?至今,我都感到太困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是女人,都摆脱不了爱虚荣的天性,只要有男人,为她倾倒,而她又不十分讨厌这个男人,她都会沾沾自喜。
星期日下午去不去见他呢?我又迷惑了。
我知道我灵魂深处有种东西是倾向曹轶的,它排斥着我灵魂的另一种东西。这种排斥与反排斥的战斗,从曹轶出现那天就开始了。
或许应该去见他,你为什么不能为被爱而爱呢?
倾向曹轶的东西,似乎又取得了暂时的优势。
那早用理智夯实的地基,加固的堤坝,面对悄悄上涨漫延的情感洪水,又显得无力阻拦了。
中西中庸心理咨询师点评——
从发展心理学看,一般年青人从高中开始考虑人生观、价值观和婚姻观,但这时形成的观点不稳定,而随外界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大学生不再有高考的压力,有较多的时间学习和思考人生问题,但并不意味大学时代形成的人生观不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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