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 84.第八十四章(2/2)

p>“所以只要人类探究了禁忌的神域的事情，人类的毁灭就开始了。”他说，“确切地说，从人类学会用火，将看到的一切改变，或者毁坏，并且开始自相残杀的那一刻开始。黑暗的主神们就注意到了人类，他们必须将人类的火种熄灭，毁灭……从人类学会用火的那一刻就埋下了。真是讽刺啊……”

他最后用手背掩着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我知道他最后那一句话表达了什么意思：他的本体诞生于金和火，本来就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但作为剑上的灵魂，作为历史的保护者，他最终依然选择了维护历史，维护人类最终灭亡的历史，从而背叛了人类。

话说回来，如果原本的时之政府知道人类最终会走向灭亡，那么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修改历史用来保护人类了。至于魔族，他们也是选择了对他们最好的未来，所谓原则，良心，在利益和权力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历史不容修改，只是当权者的一句口号，如此而已。

所以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任何事情，他只是做了自己作为新的时之政府官员应该做的事情，既然人类与魔族都不要良心和原则，那就只好用力量取胜了。

停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才将手放下来，凝视着我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温柔而淡漠的样子，说道：

“以后还是要继续，没办法……”他说，“没办法，人总是要吃饭的，即便是剩下二十万人不到，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当时我感觉二十万人足够延续整个人类群体了，理论上说，只要一个物种还剩下五千个个体，那么这个物种还是有兴旺发达的机会的，不过日后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和空想，人类依然是被天灾和失智症折磨着。只要他们坚持自己身为人类的尊严和自豪，他们遗忘的东西就越来越多。

这时候鹤丸恰到好处地走了进来，跪坐在我们身边，在用墨蓝色的布遮住的房间里，他的衣服和皮肤白得吓人就像是一座毫无生气的雪雕。但我发现没有什么比他对三日月所说的话更美妙的了。

“审神者又没有决定我们长什么样的能力。”他对三日月说，“灵魂是在宇宙创始的那一刻就存在的，我们的灵魂决定了我们的外在。若是没有三条氏和五条氏，我们也会活着不是吗？只不过是另外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而已，我们的灵魂强度大于那些不住轮回的脆弱生物，所以，只要我们自己同意；只要我们知道自己活着；只要我们不在生活之中迷失，我们的自我就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