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城九令- 10.烟婆与清许(1/2)

烟婆依然记得师尊将清许带到她身边的那一天。

烟婆原本叫“梅行衍”这她记得的，她自诩不是个什么好人，年幼时更是仗着自己的秽灵任意妄为，误食了拟羽族的圣物“渡魄珠”而容颜年岁不变。但在几十年间三城九令栽在她手上的多半也是穷凶极恶之徒，扪心自问也未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却因为对烟婆“问狱”的恐惧，生生送了个“阎婆”的敬称。烟婆倒觉得无妨，自称为“烟婆”，她觉得论阎王殿里的阎王她还不够资格，以后下去了两人若争论起来她也烦的慌，烟婆觉得她这种人是皈依不了我佛的。

过了五六十年间，烟婆只觉日子过得无趣，总有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打着寻仇的幌子实则为了渡魄珠来寻她，前仆后继，烦的她日日不得安宁，便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扎进了什迦海，世人皆以为“阎婆”葬身于什迦海之中，也渐渐无人问津。

烟婆经过什迦海的洗礼后登上了无人敢来的不古山，不古山浓雾弥漫，着实不是个好归处，而不古山的背面却是要干净清澈的多。

烟婆散尽体内的秽灵，加着渡魄珠的力量，用出了她的问狱。

贫瘠的地面逐渐长出了绿茵，覆盖上了鲜嫩的植物，一棵棵树从地上拔地而起，竹屋，小溪，树林一片片地出现在烟婆的面前，烟婆用幻境塑造了一个她的世界，而巨大的力量的损耗使烟婆陷入了沉睡之中。

烟婆终于在她的虚实共生的幻境中安逸了几年，而这安逸的一切被师尊的到来而打破。

烟婆的师父惑道圣人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牵着个三岁的小娃娃。

“师尊”烟婆恭敬的行礼。

“为师便知你未葬生于海，这些年可过的安逸。”惑道圣人捋了捋胡须。

烟婆轻笑“那自然”

“为何不与为师通言一二？”

烟婆不言。

惑道圣人摆摆手“也罢，为师有重任于你，你这儿好生清净，这孩子便与你为伴吧，名为清许。”

烟婆哪能让一孩子坏了自己的清修“师尊，我向来独来独往，带不得什么孩子!”

惑道圣人开口道“不瞒你说，为师已油尽灯枯，怕是支撑不到这孩子成年，为师放心不下他，这孩子极其重要，关乎着三城九令的安危，为师最信任于你，是为师拜托你了。”

烟婆内心万不愿意接手这烫手的山芋，正在思考要用万般借口推辞之际，手指传来了拉触感，一低头，小娃娃正轻轻地拉着她的手指，抬着头朝她甜甜地笑着，右脸颊的酒窝像是溢着微醺的酒。烟婆第一次被人如此亲近，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惑道圣人在心里暗暗称道，小清许干的漂亮，面上，惑道圣人不停咳嗽起来“为师自你入我门下，从未对你有何要求，只盼你能答应为师此事，好让为师不日好生归去。”

烟婆扫了眼清许“……我允许她呆在叶凰境，但你不能指望我能周全的照料她。”

惑道圣人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那便看她造化了。”说罢，匆忙离开了叶凰境。

“姐姐。”清许抓着烟婆的手不放。

“是烟婆。”烟婆把自己的手从清许的手中扯了出来，甩了甩衣袖往屋子走去，清许晃晃悠

悠迈着小步子小跑跟了上去。

烟婆这些日子觉得这孩子就像一个小魔鬼，时时刻刻地黏在她身边，无论去哪儿她都如影随形，推又推不得，骂也骂不得，若是这孩子能听明白她的恶名远远躲着她，她都觉得她上辈子都修了福报了。

她坐在花下看书，那孩子本在不远处玩耍，不一会扬着酒窝向她跑来，手里捧着一朵浅色淡雅的花。她不知这孩子又要做什么，视若不见地看着她的书，然后清许爬上塌上，把花插在了烟婆发

间“烟婆好看！”

烟婆摘了头上的花，花淡而味香“有何好看的，这么寡淡的花。”说罢，提着书往别处去了。

她在书房作画，那孩子又跑至她身旁，在凳子上静静地坐着，这次倒是不吵不闹，看了她作画整整两个时辰，在凳子上好生坐着没有走过一步，直到她肚子咕咕作响。烟婆放下了笔“吃饭去吧。”

她在塌上小寐，又听得塔塔的轻快脚步声，来了又走了，这次怎么乖乖走了？烟婆睁开眼，一碟丸子正放在她的手边，一个个丸子捏的参差不齐，她心道，丸子也能捏的如此之丑，怕是也不好吃，闭上眼睛不作理会，一觉醒来，下榻之时，又扫到了这盘丸子，她伸出手，捏起了一个丸子

送入口中，嚼了嚼，样子不好看，味道倒意外不错。

她在床上入睡之时，又有一个小球挤上了她的床，拉着她的衣角在床边缩着一团，她看了看已经入睡的清许，倒没有赶她下床，施舍给了她被子的一角。从未与人同床过的烟婆这一夜到也睡得安稳，梦到了一只猫，把不知从哪儿叼来的鱼全部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在尝清酒之时，有两只小手捧起了酒杯，学她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好辣！”清许吐着舌头，扑哧扑哧地扇着风，她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糖“谁让你偷喝的？嗯？”清许腮帮子鼓鼓，口齿不清“是为了唔……骗得烟婆的一块糖！”

渐渐的，她似乎习惯了身边有个小粘人包成天跟着她，甜甜地笑着，每日净说些蜜糖似的话，有时一会儿不见清许，自己倒担心了起来。

有清许陪伴的时光似乎过得有些快，转眼间，小粘人包长成了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