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李疏狂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却似乎并无多少关心,更让人心冷的是,似乎连恼怒都没有,那时候李月白就想,李疏狂来狠狠的骂他一顿也好。
直到李月白几近伤愈能够下地行走的夜里,李疏狂才将李月白叫到身前。
山风凛冽,李疏狂这位剑宫宗主只叫人扔下了包裹,包裹散开,里面是一颗死不暝目的头颅,李月白盯着这颗头颅上的面孔,当日要不是老人早来一步,他恐怕就要死在这人掌下,让这人逃回扬州,之前觉得实在可惜。
李疏狂无悲无喜道,“我李疏狂的儿子不是谁都可以伤的,他这条命我已经替你讨来了,那个你没能留下的州牧家公子哥,听说已经被你吓疯了,至于他那条命,留着给你自己去讨。”
李疏狂转身离开。
身后的李月白头一次哭的像个孩子。
“本来非我有,解散还太虚。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时留,垂老后天地。”
只见床间蒲团上,李月白赤裸上身,陈从道只一手朝着他后背轻轻一推一揽,尚且半梦半醒之中的李月白就顺着陈从道意思坐了起来,接着仿佛贴在了陈从道的掌上,任人摆布,只看老道这手法,就非一般玄妙难言。
随着老道手指一弯,就有一道气劲打入李月白身躯之中,或是觉察出身体变化,李月白眉头皱紧,如同身处熔炉,大汗淋漓,却迟迟不能醒来。
烛台上一点灯芯掉落。
陈从道轻声数了一声二十一,手指从玉堂穴离开,接着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将双手放入袖中。
不知是不是夜风吹来的缘故,老道原本还算齐整的白发骤然飘舞起来。
老道凛然看向床上仍旧在昏睡的李月白。
一道龙形虚影,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不知从何时而成型,似乎潜藏在李月白身后,借机一张口吞了周身烛台的光焰。
十几盏烛火啪的一声熄灭。
屋内骤然一片漆黑。
龙形虚影反倒借烛火之光而壮大万分,威严如君王临世,双目如赤,两道龙须悠然摆荡,见到站在身前的陈从道,忽地须发皆张,猛然朝着陈从道一声咆哮。
陈从道凛然不惧,悠悠道,“萤火之光,何以同皓月争辉?”
再一声,“破。”
这一声破字出口,前一刻还声势浩大的龙形虚影顿时如同烈阳下的冰雪,转瞬消融,直到烟消云散的最后一颗,双目中都似有无穷怨恨不甘。
陈从道欣慰一笑,伸手捻须而笑,仍旧是能骗死一大票人的神仙气度,但细瞧老道双眼间,分明能看出疲态。
这小兔崽子啊。
当年这家伙一怒为红颜,倒是心头舒坦了,可眼看就要成为一个废人,还是李疏狂找上山来,从剑宫已经扔进旧纸堆的典籍中硬是找出一条有的没的修复经脉之法,还不是他老道不惜将一成修为注入这小子经脉之中,生生温养了七年呐,就是算利息,也该比那五千两多了吧?
这一点,等着这小子醒了,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门外忽然传来小道童火急火燎的一声喊,陈从道还没来及的说话,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被小道童一个跟头撞翻,一阵冷风扑面,陈从道差点给胡子揪掉了,这可好,又得花银子来修门,没好气道,“着啥急?不会看路?”
小道童没理会的师父的恼怒,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指着外面的水池道,“师父师父,你看,外面莲花都开了。”
陈从道眯眼一笑,似乎并不意外这诡异一幕。
门外池中莲花破冰而出,渐次盛开。
仿佛冬日成盛夏。
而小道童则歪着脑袋,转头看向尚且在熟睡中的李月白,挠了挠头,似乎觉得平日里常见的这位哥哥似乎如今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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