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主- 16 别开枪，自己人（二）(1/2)

森林中，一时诡异的寂静起来。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李凛听到了五种奇异的呼吸节奏，它们仿佛波纹一样回荡在空气中，李凛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触摸到了呼吸的波纹。

最强大的波纹来自莱因哈特，平稳而沉重如晨钟暮鼓，其次是雅妮，连绵不绝有如山涧清溪，就连海伦身上也传来了骑士级独有的呼吸波纹，如同狂风般回荡不息。

最诡异的是兰特，他身上竟同时存在两种呼吸节奏，一种轻快悠长仿佛牧童口琴，而另一种，混乱无序，嘈杂无章，简直如同噪音。而第二种呼吸节奏，是从兰特所佩戴的白银鬼脸面具上传来的。

白银鬼脸面具，它在呼吸！狞笑的嘴角，上扬的笑脸，长角的前额，由白银铸就的皮肤，就仿佛在兰特脸上活了过来。

“莱茵哈特，不要留手，戴上那张面具的人，就算不变成吸血鬼，也会失去理智变成怪物。”

海伦见莱茵哈特一直不动手，以为莱因哈特顾忌与他和兰特的亲密关系，出言提醒。

莱茵哈特手握剑柄，呼吸节奏沉重了一些，他以眼角看向李凛，无声的请示。

李凛惊讶于莱因哈特突然冷静下来的态度，这与他之前担忧兰特的暴躁反差过大。

“弄开那张面具，我们不能失去兰特。”

李凛不能接受再折损人手，这场搜索行动中，虽然他们营救回了埃伦·艾斯达、乔伊·艾斯达，但损失更是沉重，第四骑兵队全军覆没，里面全是女骑兵，而且身为领袖的莉莉安娜和芙朵露一个是凯茵家族的大小姐，一个是斯图卡特家的二小姐，间接性削弱了艾斯达家族对两个封臣家族的掌控。埃森的牺牲更是李凛不能接受的，死忠的穆那家族是艾斯达家族的根本性力量。而且，外派出去侦查的阿尔斯德还音讯全无，不知生死。

除此之外，首席骑士莱茵哈特重伤，第一骑兵队也是半废，包括消耗的弹药和荣光药剂，以及后续支付的士兵们和阵亡骑士的抚恤金。这一次的救援行动，可谓是损失惨重。换在旧时代，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艾斯达家族直接放弃家主和一个末位继承人也不是不可能。

兰特是第鲁诺家族的唯一正统继承人，李凛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他的代价，那代表着他很可能失去第鲁诺家族的支持，所以他给莱因哈特下的命令和海伦的建议完全相反。

“艾欧·艾斯达，你忘了你的骑士是怎么死的吗，你让莱因哈特留手，万一出现意外，你想失去你的首席骑士吗。”海伦可不是艾斯达家族的人，她不会去考虑什么后果，她只想确保眼前的安全，所以故意用埃森的死亡刺激李凛。

“我自有决断。”李凛看穿了海伦的用意，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因为海伦的话一点不错，但她错估了一点，他的右眼能够给他的决断提供很多额外的信息。

银光流溢间，李凛右眼的力量飞出眼眶，冲击在了兰特头顶的绿色符号上。

“大少爷，停手！”

“莱茵哈特，我没事！”

在李凛右眼的光幕成型之前，兰特双手同时放开了武器，左手一把摘下了面具，一脸呆懵。

“看你们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敌袭呢。”

“结果，你们竟然把枪口指着我。”

“不就一个破面具，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锵！”莱茵哈特弹出半个剑鞘的长剑猛然回收，雅妮也把手从大衣里抽了出来，安格列如释重负，海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凛却不放心，仔细查看右眼的光幕，确定兰特的信息确实无误，这才开口让众人解除了戒备。

“我需要一个解释。”莱茵哈特大步上前，双手按在兰特双肩上，满脸都是压抑着怒火的笑意。从他抓住兰特双肩的手掌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骨节爆响声。

“别，别这样，疼。”

“我也需要一个解释。”李凛把枪收回枪套，从兰特的手上把白银鬼脸面具拿走。

在李凛的手中，面具上的呼吸律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之前它的呼吸只是李凛的幻觉而已。

李凛猜它要戴在人的脸上才会有那种呼吸的律动，又或者有什么其他条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它能把人变成吸血鬼这点，应该是确定无误的了。在传说的众多版本中，明确的提到过，需要心怀邪恶的人戴上，这个面具才会赐予佩戴者吸血鬼的力量，兰特是天真无邪的少年，而且禀赋还是‘童颜天使’这个仿佛能和教会扯上关系的体质，面具无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至少，李凛是不敢把面具戴在脸上的。

面具的上方，存在着一颗绿色的光点，像是感叹号的符号一般。

李凛把戴在手上的猎魔人之牙举起，上面也有一颗绿色光点，和面具的光点交相辉映。

李凛的耳朵现在还是半聋的状态，却在寂静中奇异的听到了骑士呼吸法的波纹，李凛怀疑，和猎魔人之牙有关，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异象。

“都说了，放开你的手，你弄疼我了，莱茵哈特。”

兰特把头撞在莱茵哈特额头上，狠狠地把他撞开。但是，兰特高估了自己额头的硬度，他撞在莱茵哈特头上，反而把自己撞的疼出了眼泪。

“我生气了。”兰特气得把地上的细剑捡了起来，忿忿地抖出了扇形的剑光。

“这就是对坏孩子的惩罚。”莱茵哈特毫无愧疚，甚至大笑起来。

兰特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