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忽然站住了脚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才用轻微的声音对阿榆说道:“因为到了现在,我近乎能够确定,这一次老爷是被别人下套了,而织网的可是皇帝和他的那位三弟啊!或许当初老爷根本就不该升任吏部尚书,这是钩上的饵。由此可见那个老爷时常夸奖的吏部‘侍’郎高昱是个多么‘精’明的人,他是前朝进士三甲,却心甘情愿的一直做老爷的副手,什么好处、功绩都披挂在老爷的身上,实际上却是让挂住老爷的这条钩儿越扣越紧……”…
话说到这里,郑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心中的郁火又重了一层。当她发现自家相公被里外两拨人编的绳套绑得不能动弹时,即便她能分出绳套的脉络,却是无力去解开绳子的结索。
不得不暂时中断心中纷‘乱’的想法,必须把所有的‘精’神力集中放在唯一的出路上。郑氏紧紧的抿了一下嘴。把后面的半截话吞回肚中,然后转言对阿榆说道:“若我不提前进宫来,等老爷那边的结果出来,我的行动就不能像现在这么可以避嫌了。这是最坏的打算,然而我却不得不早做打算。倘若老爷真的没事,那便最好,算我多跑一趟路,也不会损失什么。”
阿榆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一边的问题抚平了,另一个她一直担心的问题就又冒了出来。
“可是那线可怎么办?送出去了就要不回来了,我看那个‘女’人是不会安什么好心的。”阿榆说话时,眼中的担忧神情表‘露’无余。
“那线,自然是假的。”郑氏说起这个,冷不丁的哼了一声,“从她第一次向我要那东西时,我就在打算。特地伪造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刚才给她的金线,其颜‘色’质地与真线几乎一致,然而只待三个月过去,真假自然可见。即便以后真有麻烦要顺着那根线缠上我万家,不能成为定罪证据的东西。倒也无碍于事。”
“小姐高明。”阿榆心底松了口气,同时也诚意的称赞了一句。
……
今天皇宫里的诸人,第二个会觉得非常疲倦的人,应该是二皇子王泓。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因为宫中遇刺事件,二皇子王泓虽然只是伤在一只手上,但却因此大损气血。整个华阳宫的宫人悉心服‘侍’休养了几天,王泓的脸‘色’依然还有些苍白。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极差,也是最近这两三年里头才养好了一些,不再那般容易生病。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真正强壮起来,实际上他的体质仍然比寻常同龄人还要弱许多。
他的伤本来就还没养好,失掉的那么多血气也还没补回来,就在这种身体状况下驰马出宫,终于使手上的伤二度被挣裂了。虽然因为手上缠着布带,阻住了一些流血,回宫后很快又得到包扎,情况看起来还算良好,然而到了夜里,王泓身上渐渐又烫了起来,额头上却是一片冰凉。
用了一点参汤,简单洗漱后,二皇子王泓实在倦于进行每晚的半个时辰阅读课业,提前睡下了。然而他才只睡了片刻工夫,一直做着名目散‘乱’破碎的梦,梦境突然止在一个画面,他惊醒过来。
随着他惊坐而起,伤手不自觉的重重按在榻沿上,抵得柔软的丝绵褥子都变得发硬,手心伤口处撕扯般的剧痛蔓过手臂撞进心里,提示着他现实与梦境的分隔。
他额头上已再次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但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他的视线自然落于褪到膝头的锦被上,织锦被面上覆着一条方帕。显然这帕子一开始是折成了一个长段,在随着他的猛然坐起而从他额头滑落时,折叠的位置松散开了一半。
王泓伸手将那帕子拈起,指尖捻了一下,感受到帕子是极为朴素的棉织物,带着微湿的凉意。
在他睡下之后,寝宫里的明灯就被吹灭,只留了房角一处不影响人入睡,但光亮也是弱到几乎可以无视的长明灯。不过,今天那个当值在寝宫守夜的宫‘女’已经听到了榻上传来的响动,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亮,透过薄薄的纱帐,宫‘女’看见二殿下醒了,当即睁了睁已‘蒙’上睡意的双眼,轻声询问道:“殿下,需要奴婢服‘侍’吗?”…
王泓略一迟疑,便道:“掌灯,你过来。”
宫‘女’一听二皇子叫她过去,语气异常简单直接,她心里不禁有些惶恐,连忙将桌上的三角琉璃灯点着,捧着灯台走近榻边。
三角琉璃灯共置有三根蜡烛,又经晶莹琉璃质的灯台底座反衬光芒,只是点上这一盏灯,寝宫里却顿时亮堂了每一个角落。
有此明亮的灯光映照,王泓看清了手里拈着的那方棉帕,帕子是最简单的棉质本‘色’,但在整面的白‘色’里,帕子一角绣的一片细小的红‘花’瓣却是异常显眼。
王泓的视线只在那片‘花’瓣上停了一下,他的心却顿时一阵‘抽’紧,他以两根手指拈着那片棉帕的手也抖了一下,然后整个手掌将那帕子‘揉’进了手心。
琉璃灯过于明亮的光芒也将二皇子苍白的脸‘色’以及渗出一片细汗的额头照得明晰,掌灯的宫‘女’哪怕是站在丝帐外,也能看清这一点。宫‘女’心中非
手机阅读:http://m.00kshu.win/11123/
发表书评:http://www.00kshu.win/book/11123.html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1009、惊觉)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扫雪寻砚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