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下，凝曲将她搭在脸上挡光的书取下，“小姐，太阳要下山了，再睡下去怕是要着凉了。”
今日的太阳温和却不刺眼，确实舒服，明程懒懒地嗯了一声，便起身回房。
刚踏进房门，便被床上斜躺着入睡的人吓了一跳，“真是稀奇，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
“怎么？不行吗？”
“这是你的府邸，有什么行不行的。”
萧珩用右手臂搭在额头上，斜眼看着她，“你还知道这是我的府邸。”
“我自然知道。”明程懒得理他，只道，“我今日请了大夫去给前日里的那姑娘诊脉，却没寻到她人，我已经让蒙荃出去找了。”
刚说完，萧珩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明程以为他担心腹中孩子，正想说些宽慰的话，便见他脸色似有怒意地朝自己走过来，一把扣住自己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那孩子是我的啊？！”萧珩看着她，轻佻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暗藏的痛意，“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明程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萧珩松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倒着一杯茶水，边冷笑道，“我连碰都没碰过她，你觉得那孩子从哪来的？”
“那孩子…不是你的？”明程思索片刻，“那三个月前在燕州那晚，你去了哪？”
“怎么？你很失望吗？”萧珩冷笑，手中茶杯猝然碎裂一地，尖锐的刺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激起阵阵刺耳的回音，明程被迫捂住耳朵，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明程怔怔地看着那一地滚烫的碎片，像是没缓过来一般，再次抬眼望向萧珩之时，已是夹杂一丝清热的湿意，“谁要管你。”
说完便准备走了出去，却只走了一步，手臂再次被人从后面扣住，“你放开我！你放手！”明程被他整个人拽到了怀里，却无法挣脱开来。
“放手？”萧珩将她两只手禁锢在背后，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要我放手？！”
“你干什么！”
见他强压怒气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明程十分担心他下一步的动作，只能拼命躲避他的危险气息。
然而，萧珩只是慢慢俯身，轻轻凑到她耳边，上一刻的怒气俨然不在，只剩墨眸之下的深不见底，冷酷的声音残忍而冰冷，“我告诉你，即便这辈子我们相互折磨到死，我，都不会放手。”
明程的瞳孔开始逐渐变大，直到愤怒占据所有的明光，“混蛋！萧允煦！你混蛋！”
“我混蛋？！”萧珩骤然松开，明程便跌倒在桌上，冷冷一笑，“我即便是个混蛋，也掌握着你兄长官职仕途命运，掌握着你整个明家生死大权。怎么办呢？你眼中这个混蛋却偏偏就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见身后没有回音，萧珩转身，却见明程双手撑在桌边，双眼呆滞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玉镯，滚烫的热泪滴在上面，激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你怎么了？”萧珩蹙眉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住想要上前的**，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明程自嘲一笑，“你说的对，我兄长的官职，我母亲的生活，明家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上。”明程慢慢起身，身子依旧有些发抖地站了起来，“我一直在想你当初不过见了我一面，便带着重金礼聘上我家求亲，我一个破落官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配得上你？现在我知道了，堂堂豫王，权倾朝野，正因如此，你需要有一个下等人来见证你的权力威望，而我不过就是你权利的附属品，是你豢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明程擦了擦眼泪，木然走到他身旁，“既然碍着殿下的眼了，明程就不打扰了。”
萧珩双手搭在腰间，笑意却不减，像是在肯定着她的话一般，不断地点着头，只是下一秒，脸色几乎陡变，一脚猛得踢在了凳子上，一声巨响吓得蒙荃和凝曲赶紧冲了进来。
“你不用走！我走！”
萧珩摔门而去。
“殿下！殿下！”
蒙荃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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