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刚才算是暂时有点打成一片的消息,那还早得很。即使真打成了一片,离最后桶底脱落,还有一个个的关。
“所以用功的人到了无心的地步,还要破一重关,这一重关不破,还是不行的。古代有个禅和子讲,去年穷,还有卓锥之地,今年穷,穷到底,连卓锥之地也无。锥子虽小,但还是有。只要还有一点点东西牵系,就不行,因为那还是有心,还是有生死。到了连锥子这么一点东西都没有了,才算是到了无心的地步。当我们的功夫到了‘连卓锥之地也无’的地步,开悟就有了可能。”
完全没有自我,刚才我还有个“我在发呆”的意识,所以,算不得什么。既然算不得什么,我的神经就松弛下来了,认真听法露师开示。
“我们讲到细心用功夫,怎样才算细呢?要细到什么程度呢?这里我想讲一个公案:当年四祖到南京去,看到附近山上气色很好,就上去了,在那儿,他看到有个叫懒融(牛头法融)的禅师住茅棚,打坐的时候有只老虎给他看门。四祖见了这只老虎,心中一惊,懒融禅师就讲:‘还有这个啊!’四祖不作声,直接走进茅棚,在打坐的蒲团上写了一个‘佛’字,请懒融禅师坐,懒融禅师不敢坐。四祖就说:‘你也还有这个。’要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很有见地的,功夫都是用得很好的,他们之间谈禅话道,谈得很投机,也谈得很晚。”
这个故事我听过了,但今天听来,有另外的意味。如果你把法师讲的故事,当成是专门针对自己讲的,就会产生新的联想。
“茅棚里只有一个卧具,睡觉时,懒融禅师就把这个卧具让给四祖,自己就在蒲团上打坐。夜里,四祖睡在那里,打鼾打得不得了,搞得懒融禅师坐在那儿,定也定不下去。早晨起来,懒融禅师就批评四祖:‘哼!还四祖哩,昨天晚上打呼噜,打我的闲岔打得厉害!’四祖应道:‘我打你的闲岔,你还打我的闲岔哩!’‘我打你什么闲岔?’‘你把一只虱子摔在地上,断了一条腿,它叫了一夜,尽打我的闲岔!’想一想,用功夫用到细处,连虱子、蚂蚁叫,都能听到。各人想一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功夫?像四祖这样,才是真正的细心用功。四祖跑了一整天,辛苦得不得了,但他的心还在功夫上,一点没有离开、连睡觉时都在功夫上!所以我们修行人用功夫,要向祖师学习,光在静中用功是不行的,还要在动中用功,动中用功还不够。还要在睡梦中用功。不但在睡梦中用功,还要在睡梦中得到利益。”
如果把我刚才那状态当成正确的方向,那么,保持那种状态,时间长了,岂不是独自生活很困难?没有大众的帮助,我就是个大傻子?
“可见用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因为从无量劫以来,我们一直在造孽,一直在打妄想,现在要回光返照,找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大家想一想,这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用功的人,如果没有一个惭愧心,没有一个恳切心,不能够念念都把心用在功夫上,要开悟谈何容易!所以,我再三再四跟各位讲,既抛家别子,出家了,就要好好用功,不要空过人身。好了,各位用功去。”
这是他最后的句话了,我一直盯着他,他好像也没有看我的意思,眼神坚定地看着大众,但没有直接盯哪一个人,好像,各个人,与他的演讲无关。
我们继续打坐,而法露师也沉默地打起坐来。当我眼帘下垂时,想回到刚才的发呆状态,却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此时千万不能荒废,我赶紧回忆当时的感受。那感受越熟悉,在记忆中越深刻,下一次就越有可能再次到来。
当时没有自我催动的意识,是什么让我行进与停止的?是什么让我上座的?更何况,当时我在哪里呢?
这些问题,基本上与所谓的疑情相似。怀疑某个东西,究竟是怀疑什么,也说不清楚,反正,没杂念。好久没解决的问题,在那一刻,好像还真达到了!
但是,这种状态对不对呢?我不知道,这必须得问过来人。见性师与在坐的人对话时,我也不知道对话内容,我们这群人中,有没有开悟的呢?如果有,他们对话的语录,下去过后肯定能够打听到的,毕竟如法露师所说,惊天动地嘛。
但我却没办法跟见性师交流,因为我失去了自我控制的动机。我说出话来,甚至连问题都没有想的念头,这就是“无我”吗?
见性师跟我目光对接时,有笑意,他是故意看我时才这样吗?还是他看任何人都这样?还是因为,座中出现了有人开悟的情况,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呢?或者,为了鼓励我这个没成就的人,或者他的笑,对我来说,仅仅是一种慈悲甚至怜悯?
还有一个大问题:这种状态,是如何产生的。我练了这么多天,天天都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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