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羽涅的话，灵妃面色稍有一怔，但很快就阴沉下来。“你当真以为我下不了手？”
羽涅没有开口，只是微笑凝望她，等着她的动作。
时间在悄然流逝，灵妃紧咬着牙，额间都绷起了几条青筋。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下不了手，明明一剑下去，就算他实力比她高，也会因雷电之力的霸道而去掉半条命。
灵妃的迟疑，不禁让羽涅唇边漾起的笑意扩增：“枫儿，你舍不得。”笃定的语气，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句话，倒让灵妃从遥远的记忆中恍然回神，定眸看了羽涅几眼，沉声道：“你猜错了，我只是觉得你放手离开这个结局会更好。”
“我不会放手。”羽涅再次坚毅了决心。
当他话落，那把对准他胸口的紫剑，终是深深刺了进去。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愧疚。”真正下手，灵妃才觉得心里莫名宁静下来。
这段没有结果的孽缘，终归需要有人来斩断，那么就让她当一回无情的侩子手吧！
垂头看着胸口的剑，羽涅眸色稍有黯淡，这伤虽不致死，却让他几十万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的滋味。
“枫儿，我不介意和他一起拥有你，这样也不行吗？”他并没有看向灵妃，低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
羽涅如此卑微的话语，灵妃听着虽然有些惊愣，但也很快便反应过来。“很抱歉，我的心太小，只能容下一个。”
她不喜欢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同样也不喜欢小说里的一妻多夫，或许她是有点猥琐，外加一点点好色，但爱这个名词，在她眼里，却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不容得半分玷污。
所以，倘若以后渡和尚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她宁可亲手杀了他，也不会成全。当然，量对方也没那个色胆。
这时，正在幻云镯内烤着兽腿的渡情，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唔，肯定是娘子在想自己！他心里暗暗得意道。
就在这时，雷霄忽地自动抽离了羽涅身体，随即一抹紫影在他身前缓缓浮现。
“跟我回去吧！”此人，正是灵妃昨日见到的那名紫袍男子。
羽涅已经没有心情来惊讶对方的出现，只是用一双饱含受伤的眼睛盯视灵妃，里面闪烁着绝望。
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可为何听到后，心还是止不住的疼？疼得他椎心泣血，痛苦不堪……如果将心挖出来，是否就会好点？
“我不会回去。”良久，他才苦笑摇头。
诛心佛说枫儿是他的命，那么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命？如果命没了，回去还有什么用？
紫袍男子低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他一直以为凰弟偷偷留下，只是因为对琉儿师妹的一抹执念，如今看来，或许他一早就想错了。
“哥，你不明白。”羽涅唇角边流溢的苦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然不已。
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河蟹）爱，他又如何能够放弃离开？
雷霄剑的伤，让羽涅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胸口的血虽然止住，但那股强大的雷电之力仍旧在噬咬着他的心脏，让他迈向灵妃的脚步冷不防打了个趔趄。
灵妃看着羽涅绕过紫袍男子走至她面前，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枫儿，放手之前，能不能再让我像小时候那样，背你在这上空飞一次？”羽涅隔空抚摸了下灵妃的头，艰难开口。
面对他的苦苦哀求，灵妃沉默了几秒，终是点头应允。她不是冷血的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伴着一声愉悦凤鸣，眼前白袍俊雅男子化出了本体，那是一只皮毛光泽漂亮，体态健壮却又不失优雅的白凤凰。
当灵妃坐在他背上飞向高空，尘封在脑海的记忆，忽地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你是谁？”
“我叫羽涅。”
“你长得好漂亮，我以后可以娶你吗？”
“呵呵，小丫头，只有男人才可以说娶哦。”
……
“哇！飞上天的感觉真棒！”
“枫儿喜欢吗？”
“喜欢！以后我要让羽涅哥哥背我一辈子！”
“那就一言为定。”
……
“今天舅舅不给我买糖吃，我决定不娶他了！”
“那就娶我吧。”
“真的？那你会给我买糖吃吗？”
“等你牙好了再买。”
“讨厌！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
“羽涅大哥，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可我一点也不后悔。”
“枫儿，你还有我，以后换我来爱你，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
无数片段在脑海里穿插，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让灵妃忍不住酸涩了眼睛。
如果没有渡和尚的出现，或许她会考虑他吧，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等羽涅在隐秘之境的上空飞了一圈，忽然一道白光从他体内闪现，紧接着，他便如一只掉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
“羽涅大哥！”灵妃赶紧将恢复人身的羽涅抱入怀中，安稳落地。
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羽涅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颤抖的抬起手，终于抚摸上了让他怀念已久的那抹触感。
紫袍男子蹲身查探完羽涅身体，不由变了脸色，“凰弟，你怎么这般糊涂？！”雷霄的一剑，伤不致命，但他却甘愿自毁元灵！难道得不到爱，就真让他绝望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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